第589章 巨人（2/2）

“他们曾生活在这里，”巨人却仿佛没有意识到凡娜瞬间的警惕态度，他只是抬起手，用长杖指向这片无垠的沙海，“但那似乎是很久很久以前的事情了……也可能并没有过去很久？”

而后，那巨人突然停了下来，又低下头看着凡娜，好奇地问道：“那你呢？旅行者，你又是谁？你有名字吗？”

凡娜瞬间一愣。

不能贸然把自己的名字透露给未知的存在——尤其是这个存在还自称为“神明”，极有可能是一个具备强大力量的上位超凡者。

“旅行者，”巨人则继续说道，“你要去什么地方？”

这个问题……是什么意思？！

凡娜沉默了一下，短暂的尴尬之后，她点了点头。

凡娜定了定神，一边控制着脸上的表情变化，一边观察着这个神秘巨人的一举一动，同时谨慎地再次问道：“你是谁？”

但不等她细想下去，那巨人便再次开口了：“旅行者，你说你从很远的地方来，那是多远？你是跨越了空间，还是时间？”

他垂下视线看着凡娜，枯瘦的脸庞上，如同刻痕般的皱纹渐渐堆积：“你知道吗，旅行者，当整个世界再无其他人的声音，‘名字’就会变成一个没有意义的概念，再无其他人需要记住你，你也不需要向其他人介绍自己了，你会慢慢忘记它，就像被这个世界慢慢忘记……”

巨人有些困惑地停了下来，他看着自己手中的长杖，过了一会才慢慢摇着头：“时间……曾变成我不认识的模样，它在一瞬间被拉长到了近乎无限，然后又重新被压缩，我已无法确定那是什么时候发生的事情，我只记得这里曾经是王国最繁荣的腹地，你脚下的这片黄沙，曾是绵延千里的森林与沃土，巨大的水渠跨越原野，将高原上的河流引过丘陵，我看着他们在这里筑起纯白的城，高墙连接着山岭，丛林中竖起拔地而起的高塔，明亮的火焰照亮夜空……我记得，那很漂亮。”

正在意识深处向船长汇报情况的凡娜瞬间停了下来，尽管她在第一时间控制住自己脸上的表情，但她知道自己眼神下意识的变化很可能没有瞒过这位巨人的眼睛。

凡娜感觉自己的心跳瞬间加快。

凡娜努力控制着自己的心跳和表情，她飞快地在意识深处向船长汇报着自己这边的惊人情况，同时组织着语言，好好思考了一下才开口回答巨人：“我从沙漠外的地方来，离这里很远，我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来到这地方。请问……你是谁？”

“凡妮莎……”巨人轻声咕哝着，然后摇了摇头，“你不叫这个名字。”

和记忆中的人类不太一样？

凡娜听到对方的话之后心中顿时一动，紧接着，她便想到了自己和普通人比起来“不一样”的地方。

他说他曾是神明。

凡娜瞪大了眼睛，在她关于这个神秘巨人所有的猜测中，都不包括这个“答案”，她一时间竟不知该作何反应，而紧接着，她便感觉到一种荒谬的矛盾——

“……那就当没有听到吧，旅行者，或许旅途的起点已经不再有意义，终点也是一样，”巨人摇了摇头，但紧接着他便仿佛突然发现了什么，好奇地看着凡娜，“你是在和其他人交谈吗？”

瞬间的犹豫之后，她谨慎开口：“我叫凡妮莎，并没有什么了不得的身份，只是一个不小心迷途至此的人。”

他或许没有恶意，但某些强大到一定程度的超凡存在往往根本不需要什么主观恶意就足以干涉凡人的命运，在成为船长的追随者之后，凡娜对这一点的理解比以往任何时候都更深刻。

片刻之后，她的意识深处传来了船长的命令——

“接受这个邀请。”

“好，”凡娜点了点头，抬头看向那自称神明的巨人，“很荣幸与您一同踏上旅途。”

(本章完)